文前摘要
2016年是一个新周期的起点。我在《时寒冰说:未来二十年,经济大趋势》中,做了详细的分析。新周期,是危机次第释放,动荡不安的周期。
由于许多经济体不愿意面对危机,不愿意面对调整的阵痛,继续通过刺激政策延缓阵痛,延缓调整。于是,我们看到:那些原本应该步入调整的商品价格,由于去产能等干预,掉头向上。这种干预短期来看,让阵痛似乎变小了,然而,疼痛并未终止。虽然,控制资源的国企受益于这种阵痛的延缓,而中下游的占比更大的民企,则不得不承受着成本上升带来的新的压力。
这种投入或者赌注其实是一种巨大的冒险。
因为,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,投入与产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——以前用一元的投入就能换来几元的回报,而现在几元的投入,还换不来一元的回报。我们不得不面对着这样一种痛苦的局面:以前有量无质,而现在,连量的增长也难以达到目标。
试图改变新周期的赌局,其实已经失败。
这不是一两个国家政策的失败,而是全球性的大面积的失败——而后将演变成溃败。这是新周期内必然发生的现象。就如同感冒发烧是对人体健康状况的修复一样,拒绝调整的的结果,则是迎来更严重的病痛。
当美联储在3月份重新开启加息,所有人都意识到,新周期依然如影随形,或者说,新周期的力量依然健在——确切地说,它从来离开。人们逐渐发现,大刀阔斧地干预,不仅没有帮助经济走出这个魔咒,反而,由于导致它更加畸形和扭曲而把自己套得更深。
在新周期中,全球将重新迎来巨大的痛苦。
所有的所谓企稳,所有的所谓向好,所有的经过美化后的经济数据,都是假象,都是画皮。没有人能够阻止经济规律发挥作用,蔑视新周期的力量是危险的。人们觉得水是可以把玩的,但是,当水以海啸的形式出现,就可以轻易席卷一切,吞噬一切,毁灭一切。遗憾的是,人们眼中只有可以肆意玩弄的水,却没有摧毁一切的海啸。
横看成岭侧成峰。遗憾的是,我们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,甚至,可能仅仅是一个点而已。4万亿带来的是经验还是教训?实际上,它更容易被当作干预成功的经典案例。这才是真正可悲之处。
自2016年,我们就进入到了一个万分宝贵的时间段。争分夺秒,与危机抢时间。在这个阶段,应该大幅度减税,增强企业的抗风险能力,增强民众的消费能力。在这个阶段,应该挤压房地产泡沫,促使资金脱虚入实。在这个阶段,应该挤压金融泡沫,防止影子银行以狰狞的面目出现,给经济带来灭顶之灾……
所有的应该争分夺秒做的事情,要么进展缓慢,要么,以完全相反的方式进行。所以,我们看到,房地产泡沫更大了,影子银行更大了……据研究者估算,2016年底影子银行信贷规模在60-70万亿左右,占整体信贷的比重已从2006年的10%左右大幅提高至33%。当风险以更疯狂的速度累加,你还在梦想资本市场带来丰厚的回报,我只能说,这种想法实在太冒险了。 新周期并没有改变,只是被拖延了一下。
而这种拖延,实际上凝聚了更加可怕的力量。这种拖延,是以更大的风险释放为代价的。当决策者突然醒悟,突然意识到风险临近的时候,又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干预手段,促使资金脱虚入实。这种空前严厉的调控,是以打击投机为目标,以给投机者教训为目的——这种态度的转换,是很多人没看懂或有意无意地忽略的。任何一次改革,都需要有人承担成本和风险。遗憾的是,很多人,依然在用固有的看待过去调控的方式,来看待当下的调控。这实在是一种荒谬到离谱的错误。
我在《雄安——超级转折点与炒房者的末路》中说:没有对炒房者的一次全面大洗劫,不可能有中国经济的涅槃重生。这不是我说的,这是政策正在给出的明确信号。雄安背后,隐藏着的,是中国经济格局的一场巨变,而我们都将目睹这场巨变。
这种严厉打击投机的行为,应该早点行动。我不能残忍地或者自高自大地认为,这种严厉的促使资金脱虚入实的做法行之已晚。但我也不得不说,现在的补救措施,已经错失了太多宝贵的机会。中国资本长年在投机中享受着暴利带来的疯狂快感中,已经难以自拔。
当资本把投机当成一种习惯,再从习惯发展成为一种本能,再从本能升级成为一种信仰。失血过多的实体经济要想换来新鲜血液已经成了一种奢望。因为,如果不能在国内投机,那些资本,就可能考虑出海投机。当投机以信仰的方式根植于人们的心中,一切都难以挽回。
新周期是危机集中爆发的时期,很少有人能够置身于度外。这场危机的强度,或许,将大于次贷危机、欧债危机的总和,这场危机,或许,也将伴随着冲突与战争。只是,因为我们从未真正经历过危机,而无法感受到它的狰狞与恐怖。
我们从来没有走出过危机——尽管错误曾经给我们带来一次又一次的安慰或者快感。
新周期,我们都将是历史的见证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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